韩蛰唇角勾了勾,收回目光,起身将那卷书搁回架上,随口问道:“那天晚上可曾受到惊吓?”
“有一点点。”令容倒没隐瞒自己的胆小,“当时吓傻了,只想着保命,睡了一觉醒来,却觉得手脚还是软的。长这么大,头一回见那样的场面,连着做了几天噩梦,总梦见人掉进河里,偶尔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。那冷箭要是落在我身上,怕是能戳出个窟窿。”
哪怕隔了数日,此刻想起铁箭扫过鼻尖时的冷风,仍旧令人心惊胆战。
——无端让她想起临死前铁箭射在额头的冰凉触感。
韩蛰见惯生死,倒没想到她会怕成这样,声音微沉,竟然有些歉然,“那晚是我失察,带累了你。”
“但夫君也救了我的性命。”令容扬起脸儿,摆出个微笑。
韩蛰将她瞧了一眼,容色娇丽如旧,双眼却不像平常水汪汪的有神,就连那笑容都有几分勉强,怕是连着几夜噩梦,没能歇好。
他另挑了本书出来,“这几日很忙?”
“倒也没有。”
韩蛰“哦”了一声。
十六那晚清醒之后,他就没再昏睡过,这书房内外都来了哪些人,他心里也有数。刨开外头的人不算,韩瑶每日都会跟着杨氏过来,唐解忧也借了太夫人的名义见缝插针,一天能来两三趟,就连二房的人都能隔日过来探望,虽说许多次都只在书房外止步,到底来过。
偏只有令容,除了打发姜姑送几样小菜之外,连面也没露。
果然是躲着他的。
这种待遇倒不陌生,韩家权势煊赫,他主掌锦衣司,有人上赶着溜须拍马,也有人畏惧他在外面的凶恶名声,避之不及。先前令容害怕躲避,他也没觉得怎样,如今重伤后闷坐屋中,偶尔念及,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。
毕竟他负伤之前,两人都还在同榻睡觉。
他重伤的时候,她还……
韩蛰翻着手里的书,余光瞥向令容,沉默不语。
令容察觉不对劲,又小心描补,“其实也做了些事。姜姑送来的那些菜,都是我翻查了书,专挑了养血的东西做出来的。夫君吃着还合口味吗?”
“还行。”
“那就好,夫君身体要紧,回头我仍旧每天送来。”
“也好。”韩蛰将手里的书稳稳丢在食盒上,“折出来的这几样,近日做来尝尝。”
令容翻开一瞧,竟又是一道食谱,忙应了,趁机拿起食盒,“夫君若没有旁的事,我先回去了?红菱正想做鱼,我过去盯着些。”
这显然是借口,想溜走的意图太明显。
他就这么让她避之不及?
韩蛰挑眉瞧着她的背影,待令容走至门口,才出声叫住。
“今晚我搬回银光院。”他说得慢条斯理。
令容楞了一瞬,听出他这不是商议,便应了声,出去阖上门扇。
外头渐渐有了春意,风吹过时,也不似先前清冷。她紧了紧披风,有些庆幸韩蛰半个字都没提亲吻的事——大概当时疼得太狠,又中过毒,他昏睡了几次,醒来都已忘了。
这样最好,两人暗自庆幸。
当晚韩蛰果然搬了回来,不过他因伤休沐在家,时间宽裕,早晚都有郎中来换药,倒也不必令容动手,省了许多事情。
兴许是枕边多了个人,自打韩蛰搬回来,令容倒很少做噩梦了。偶尔被那晚血溅河面的可怖场景吓醒,瞧见旁边有韩蛰,也不是太害怕。有一晚睡不踏实,朦胧中察觉他的手伸进被里握住她,甚至还觉得有些安心。
只是毕竟怕碰到他的伤口,令容睡觉时留了心,规矩老实了许多。清晨醒来,虽然蚕蛹散了,人却只在里侧的半边床榻。
那晚的事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,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,相安无事。
韩蛰对她虽不似从前冷淡,却还是那副沉闷之态,养伤之余多是翻书,兵法韬略、文史典籍乃至旁门杂学都有涉猎,或者就是拧眉沉思,手指轻扣桌面,不知在谋划什么。
令容按着他给的食谱,每日叫红菱做一样出来,偶尔还能得韩蛰一两句夸赞。
得空的时候,趁着春光正好,她便跟韩瑶和杨氏出去踏青赏春。京城外也有好山好水,散心之余采些花瓣回来,正好做糕点酿酒。
春光渐浓,院里的碧桃开得灿若云霞,就连红耳朵都活泼了起来。
令容带着枇杷和红菱捣鼓花瓣,韩蛰便披衣在廊下,边散心边瞧她们忙活。
单薄的春衫下,她窈窕的身段愈发显露,如枝头蓓蕾渐放,加上容貌娇艳,偶尔回眸一笑,顾盼的眼波叫人贪恋,赏心悦目,欲罢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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