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就是说,他从一开始就不在意和我们的关系会不会恶化,也不关心我和我妈察觉到被骗之后的感受,之所以把这件事搞得那么漏洞百出,只是为了一旦事情闹大方便用“玩笑”揭过而已。”
韩昼听得目瞪口呆。
“我爸这样做应该只是为了暂时缓和和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,以便达到他现在的目的,至于之后会怎么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,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选择,但他偏偏选了一个最不把我们当回事的,所以伱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进一步恶化的空间吗?”
韩昼深吸一口气,他发现自己对莫依夏家庭关系的想象还是太过保守了一些,有这样的父母,难怪这家伙会产生厌世的心理。
他迟疑道:“这些目前只是你的猜测吧?”
“是猜测,不过我的猜测一向很准,我爸他就是这样一个讨厌的人。”
印象中莫依夏似乎还是第一次用“讨厌”来形容一个人,以往她或许也讨厌许多事物,但像这样表达出来还是第一次。
韩昼心情沉重,莫依夏的猜测确实很准,这一点他深有体会,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那对方的父亲显然是一个相当恶劣的家伙,不仅做事儿戏,而且似乎完全不在意妻子和女儿的感受。
难怪莫依夏从来不提这位父亲。
“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,我爸我妈都是注重结果的人,不同的是我妈更期待最终的结果,不太关注过程,而我爸更在意眼前的结果,毫不顾及后续引发的连锁反应——就像当初一时冲动选择和我妈生下我一样。”
尽管莫依夏的语气依旧平静,但韩昼的心情却愈发压抑,这个女孩的世界比他想象中还要逼仄狭小,一如此时这个不见阳光也没有灯光的房间,阴暗而沉闷,像是紧锁的牢笼。
窗帘之后未必得见阳光,但她应该一直都很想拉开那道窗帘吧。
韩昼突然想起了第一次上门时少女看向窗外的眼神,他好像突然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把鸭舌帽戴在自己头上了。
犹豫了一会儿,他突然说道:“那个……我说依夏。”
“嗯?”
“要不你把我头上这顶帽子送给我吧。”
“什么?”
莫依夏似乎没听清,但韩昼很清楚她是故意的。
“我说这顶帽子干脆送给我算了。”
韩昼指了指头上的鸭舌帽,纯白素净,有淡淡的发香。
“为什么?”莫依夏退后几步,佯装惊恐道,“穿过一次的衣服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?”
韩昼叹息一声,提醒道:“我记得你说过别人用过的东西你就不会再用了来着。”
“有吗?”
“有。”
韩昼点点头,看着眼前长发及腰的女孩,试探道,“而且我觉得你不戴帽子的样子比较好看……”
这是实话。
“戴帽子就不好看了吗?”
“那倒不是,只是平时你戴着口罩和帽子,再好看也看不出来,而且……”
看见莫依夏似笑非笑的眼神,韩昼不再解释,叹息道,“你分明懂我的意思。”
莫依夏微微歪头:“你不说我怎么会懂?”
我什么都没说你都能猜到我昨晚见过一个女人,你不懂谁懂……韩昼心中吐槽。
见他面露无奈,莫依夏思索片刻,一本正经道:“我大致知道你的意思了,鸭舌帽和口罩有时候确实太碍事了。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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