娴嫔的孩子幸而躲过一劫,所以此事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
可按谋害皇嗣、祸乱后宫的罪名将其处死,以正后宫纲纪,又可按善妒且心思歹毒的罪名酌情处置,给娴嫔及富察氏一个交代即可。
很显然,皇上心中是更偏向于后者。
毕竟她阿玛是平定敦亲王之事的功臣,且在前朝未有过差错,皇上不会也不想因为此事牵连她的阿玛,一来是不愿寒了功臣之心,二来不能因后宫琐事引起前朝议论动荡。
皇上见瓜尔佳文鸳虽未言语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,不觉问:“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处置?”
瓜尔佳文鸳闻言回过神来,思索一瞬而后温婉一笑:“皇上圣明,自然心中已有决断,臣妾不敢妄言。”
“无妨,你且当作朕同你闲话几句便罢了。”
若说是闲话几句,她自是能论上一番,不过既要点到皇后一党要害,又不可过于明显,个中尺度便须把握好了。
她微微一笑,避重就轻道:“臣妾与娴嫔同是有孩子的人,臣妾以为换做任何一位额娘若遇此事,即便未能酿成大祸,却也是不愿轻纵了谋害自己孩儿之人。”
言罢,她悄悄打量了一眼皇上,顿了顿而后又道:“可臣妾与娴嫔不单单是孩子额娘,更是大清的嫔妃,且后宫之事本就不同于一般的家事,比其往往更错综复杂,娴嫔素来温顺体贴,想必对此事也会善识大体的。”
皇上点点头,略一沉吟后又问:“那若你是皇后,此事又该当如何处置呢?”
瓜尔佳文鸳实在不愿回答这个问题,却又不得不回复,明知皇上心中已有答案,却也不敢说的太过于直白,以免被旁人误解太过于会揣测圣意。
她佯装沉思,而后停顿了片刻开口道:“后宫安宁往往关系着前朝平静,臣妾以为若因一时之怒而按宫规处置了穆贵人,怕是会引起前朝后宫非议,也实在有损皇家体面。
可但若处置的轻了,一则不足以警示后宫嫔妃,唯恐日后再有错了心思便不好了。二则若引得娴嫔整日忧思难解,怕是对腹中皇嗣也有影响,实在因小失大。”
瓜尔佳文鸳只提及前朝一两句,点到为止即可,便也不算议论朝政,对于后宫形势多分析几句,才是她的分内之事。
话终,她也并未点名自己会如何处置此事,任凭谁听了这话也挑不出错来。
皇上闻言,眉目间颇有隐忧,口气却依旧是淡淡的:“此事原也是你与华贵妃查明的,既然皇后身子不好,想来也是不宜操劳,此事就还交于你们二人处置了吧。”
瓜尔佳文鸳听完微微愕然,本能地摇了摇头,而后尴尬的开口解释:“可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,凡是后宫之事,除圣意外,皆由皇后做主,臣妾等虽有协理六宫之权,平时协助处理些琐碎杂事,可此事事关皇嗣,更关乎皇室的体面,臣妾等不敢越俎代庖坏了祖宗规矩。”
此事正值风口浪尖,瓜尔佳文鸳自是希望由皇后亲自料理为好,毕竟穆贵人侍奉她殷勤皇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,此事本来皇后就有难以洗脱的嫌疑。
让皇后亲自料理,若将其处置的轻了,怕是会让娴嫔心中不满,又会落了刻意包庇穆贵人的话柄。
可若是处置的重了,便是断送了她与穆贵人的情分,怕连带着谨嫔也不由得要避嫌一番了。
这种无论如何都费力不讨好的事情,既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在,瓜尔佳文鸳自然是不愿沾染过多的。
(有错字明天睡醒改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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