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我想想。”秀眉一皱,见到赵永明近似哀求的眼神,想起其靠山是实力强大的孔一博,女仙子看戏的轻松感觉烟消云散,不得不仔细琢磨其中的利弊关系,回道。
闻言,摇了摇头,冷笑一声,突然抬头望向陷入纠结的女仙子,姜秀眼中寒光流转,充满失望,问道:“怎么?你又想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?”
托住下巴的素手一颤,低头一瞥,望着树下全身都是鲜血,摇摇晃晃的少年,想起这场比赛惊艳的表现,女仙人沉默片刻,展颜一笑,如百花绽放,没好气的回了一记白眼,道:“你个小娃娃怎么说话呢?我好歹是仙人,尊重一下我,好不好?”
“如果你尊重我,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。我自然尊重你。但你要是真的插手我的事,就算拼了这条命,我也不会让你救赵永明!”摇了摇头,深吸一口气,姜秀缓缓举起天元剑,指向人畜无害的女仙人,道。
望着少年坚定如铁,认真专注的眼神,笑着摇了摇头,耸了耸肩,女仙人不再说话,身体斜靠下来,再次摆出看戏的优雅姿势,默默等待比赛最后时刻的到来。
因为,就在选择赵永明还是选择姜秀这个问题上,经过两人性格以及决赛场上的精彩表现分析,女仙人已经有了决定。
救赵永明固然可以得到人家切切实实的回报,让孔一博这样的人物欠自己一个人情,更是难以拒绝的诱惑,却也会带来巨大的麻烦。
姜秀是什么样的人,经过这一战,女仙人了然于胸,少年有仇必报,遇到任何困难,任何敌人,都不会放弃。
得罪这样的人,除非自己可以趁着人家还没成长起来以前,就将其抹杀,如此一来,才能永绝后患。
然而,现在的问题是,姜秀毫无疑问已经成为这场升仙大会的冠军,按照宗门规矩,自己必须带少年回门派,培养成为一名修仙者。
在这种情况下,杀一个凡人,对于女仙人来说易如反掌,但问题是,这里的所有看客都是这场升仙大会的见证者。
要杀姜秀就等于必须欺骗宗门说今年秦国升仙大会的冠军是赵永明,而要达到这个结果,必须再将所有见证比赛的凡人都一个不留的杀光。
杀如此之多的凡人,对于女仙人来说,依旧难度不大,然而,杀死以后的代价,却是女仙人无法承受,也不愿承担的。
真那么做,从此以后,升仙大会的名声定然会一落千丈,宗门一定会追究此事。
如此一来,弄到最后,就算自己能够从赵永明的靠山孔一博那得到好处,恐怕也难以抵消破坏一国的升仙大会要遭受的惩罚,那还不如舍弃赵永明,继续支持姜秀。
毕竟,像少年这样还是凡人阶段,就能够以一己之力,破解连修仙者都要头痛的透明枪法绝招的人,一旦成为修仙者,将会有多大前途,太让人期待。
与这样一位未来必能一飞冲天的修士提前交好,还没任何负面影响,女仙人就算再傻,也不至于选错人。
然而,女仙人的这些考量是外人无法明白的,赵永明只能见到女仙人放弃插手搭救自己的结果,愣了一愣,绝望的同时,怒火止不住的沸腾起来,牙齿咬的咯咯作响,嘴唇颤抖,一对黯淡的双眼死死盯住仙子,恶狠狠的道:“你不救我,我家老祖会记住你!他会杀了你!”
“那你放心。他不会知道的。即便我们在一个宗门。他每天也忙得很,没有时间会来找我。更何况,你又没办法与他联络。要不然,你也不会求我,而是直接喊他来了,不是吗?”听到威胁,咯咯一笑,女仙人一脸轻松,反问道。
“你……噗……”
望着女仙人一脸笃定的表情,赵永明气得肺都要炸了,浑身一颤,心中一痛,一口鲜血喷出,再也无法忍受伤痛的折磨,一声又一声的哀嚎起来,头发也渐渐变成白色,含满泪水的双眼落向周围的看客,发出最后的求助。
“救我……大家救我……我不要冠军……只想活下去……姜秀这小子已经虚弱到极点摇摇欲坠……你们谁上来推他一把……他都会倒下去……然后……再也起不来……求你们……谁要是救了我……我保证会回报你们……我的祖先是仙人……能让你们都成仙……”
此时,周围的看客早已因为少年的可怕实力紧张的陷入沉默,不得不为自己的生死担忧,一听到能够“都成仙”,只见这些人对视一眼,充满恐惧的双眼转眼间又亮起了兴奋的光芒,很多人咧嘴一笑,眼看着就要冲上擂台,不顾一切的充当诱惑的奴隶。
但就在这时,一道低沉的笑声却突然从带给众人无穷压力的姜秀口中传了出来,声音不大,却如无孔不入的风,登时进入所有人脆弱的内心,再一次掀起了波澜。
“想成仙?好啊!谁第一个来!我送你们一程!”漆黑的眸子杀机显露,默默扫了一圈左右,少年面色阴沉的吓人,天元剑高高举起,对准外围的人群,在阳光的照耀下,寒光流转,一滴又一滴的滴落着鲜血,问道。
见到姜秀如此积极的回应,想起少年可怕的实力,低头一瞥,注意到赵永明倒在地上的狼狈姿态,以及不远处已经开始腐烂的两条断臂,被诱惑冲昏头脑的人群登时清醒过来,倒吸一口冷气,吓得再次陷入沉默,紧张的微微发抖,目光躲闪,一个也不敢出头。
绝望的痛哭起来,万万没想到这些看客如此胆怯,赵永明突然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,面无死灰,眼中再也没有一丝活下去的期待,艰难的抬起头,强颜欢笑,道:“来吧!我赵永明败给你,无话可说!你不是要报仇吗?动手吧!”
“不。当初我求救的时候,没有一个人出手,甚至,你们连一句帮忙的话都没有说。我怎么能让你死的那么痛快?我要慢慢看着你的血流干,呼吸停止,身体腐烂发臭,直到一动不动,化做尸体。你现在能明白当初我的感受了吗?尽情体会吧!”
摇了摇头,面对赵永明一心求死的要求,姜秀激动的笑了出来,如阳光一般灿烂,收起天元剑,砰地一声响,剑尖插入地下,双手抓住剑柄,支撑住身体,不让自己倒下,就像是远处的看客一样,站在一边,冷漠的望着仇人的表情从绝望变成震惊,再由震惊变作后悔。
望着少年如血一样鲜红的双眼,赵永明呆了一呆,突然感觉毛骨悚然,终于第一次为当初的冷漠后悔,恐惧的呼吸急促,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,无论如何不愿死去,却已经再无力挣扎,坚持片刻,身体一阵剧颤,随着一大片金红色的液体与黑粪排出,双脚一挺,登时如一条垃圾堆里的死狗一样,一动不动,再无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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