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慧有好几天没见到大儿子了,笑眯眯地看着儿子,再看看孟心言,接受儿子抱怨,“我的错,所以今天这顿我来请客。”
“那可不行,得她请。”霍博衍伸手一指孟心言,说:“她欠我好几顿饭呢。”,孟心言还没吭声呢,杨慧就不高兴地拍他的手,“没礼貌,你好意思让人家小孟律师请客啊,还有,别用手指人家!”
杨慧亲亲热热地挨着孟心言坐,开始和孟心言聊天。一顿饭眼看要吃成鸿门宴,孟心言心里叫苦不迭,都怪自己嘴馋。
霍博衍像是有读心术似的,只要杨慧一把话题引到孟心言身上,他就把话题扯回来,一顿饭吃得惊心动魄,梅姐进出几趟上的新品,不仅卖相好,味道也是上佳。奈何座上人个个都各怀鬼胎,没有人真把心思放在吃食上。
杨慧的问话目的性太明显,孟心言想忽视都难,好在霍博衍打岔的都很有技巧,不愧是谈判桌上的老手了。
后来话题扯到了建筑设计上,杨慧的兴趣被成功转移了。拜自己的某位当事人所赐,孟心言多少懂一点,
在得知森景集团的那个会所竟然是杨慧的设计手笔之后,对杨慧的才华钦佩之至,再加上书法方面杨慧也颇有心得,孟心言对有才华的人一向崇拜,巧妙的赞叹和奉承都十分到位,杨慧被哄得心花怒放,倒也不再对孟心言的身世刨根问底了。
后来,孟心言出去接了个工作电话。又顺道去了趟洗手间,再返回包间时,包间门虚掩,内里的谈话声清晰地传了出来。
霍博衍说:“妈,您不能我身边有个女性朋友,您就当成你未来儿媳妇的人选,您搁这儿查户口呢?”
杨慧:“小孟律师自己还没说什么呢,你还搁这儿不耐烦了。我问一下怎么了,我也不是查不到。”
包厢外,孟心言听到这里,皱了皱眉,心情有些糟糕。
霍博衍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厉:“妈,您要是背地里查我的朋友,那可就太不尊重人了。”
杨慧声音软了软:“那你就当面给我说清楚不就好了吗?哪个做父母不得把自己孩子身边的朋友打听清楚啊,我得知道她是不是和我们家门当户对啊。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嫁进霍家当长媳的!”
“蒋梦媛嫁给言景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讲什么门当户对呢?”霍博衍冷漠地反问:“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,所以我才不想结什么婚的?”
杨慧:“当家主母和二儿媳能一样吗?正是因为二儿媳娶得太不慎重了,妈才觉得在你身上绝不能再重演了,这回咱必须调查得明明白白的,人品、能力、家庭背景哪一样都不能少。”
“妈!”霍博衍不希望孟心言成为杨慧的调查对象,如果孟心言知道了,依她的脾气性格,别说媳妇,估计连朋友都没得做了。
他必须刹住杨慧的蠢蠢欲动的苗头,于是防患于未然地搪塞说:“你不用费神了,我对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。”
杨慧:“怎么就不能发展发展?你都多大了,即使是不想结婚,恋爱该谈也得谈啊,总不能因噎废食吧,一个蔡芸就弄得你从此忘却红尘了?要是这样的话,那你就吃次回头草又怎么了?”
“妈!”
霍博衍的声音极低,明显压制着怒火,又带着明晃晃的警告!
包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。
孟心言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,偷听墙角是不道德的行为,可她被迫听完了全程。这时走廊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抬眼看去,梅姐端着盘水果拼盘走过来,她于是朗声笑着问梅姐,“梅姐,又端来什么好吃的了?”
梅姐走近了,“水果,今天的梨子汁水多还甜,快尝尝。”
孟心言顺手接过,稳了稳神,推开了包间的门。
霍博衍和杨慧看上去神情无异,仿佛刚才短暂的争吵并不存在似的。
孟心言把水果拼盘放下,几个人都开始品尝水果,孟心言吃了几口梨子,打破沉默的氛围评价道,“好甜啊,阿姨您也尝尝,梨很新鲜。”
杨慧看上去失了胃口,礼貌性地尝了尝,点点头,“心言你喜欢吃就多吃点。”
“喜欢吃的,”孟心言欢快地说,“阿姨您不知道,我出生就被遗弃到了孤儿院,小时候想吃水果都要等到过年。平时根本吃不着的。”
霍博衍猛地抬头看她,很惊讶,不知道刚才讳莫如深的人怎么突然健谈起来。
杨慧诧异地微睁了下眼,半是不解半是疑惑地看了眼霍博衍,又看着孟心言,眼神里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心,有几分尴尬,“那。。。你现在成长成一名成功的律师,吃了不少苦吧,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异乡闯荡,应该是挺不容易的吧。”
“还行吧,”孟心言依然吃得没心没肺的,“九岁的时候,被我养父母收养了,他们就供我读了大学,再后来就成现在这样了,不过我和我养父母不亲近,考上大学后,就不怎么联系了。一年到头我们也见不了几回面。”
孟心言答得太随意了,过往那些年的遭遇,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,霍博衍想阻止都来不及,他不明白孟心言这是受了什么刺激,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伤痛随意的跟杨慧提起。
他伸手摁了下杨慧的手,想阻止她的好奇心,可是来不及了,杨慧已经问出了口。
“为什么不联系了?”
“因为和他们感情不深啊,而且,我这个人出了名的薄情寡义。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狼心狗肺。”孟心言早准备好了答案。
“孟心言!”
孟心言这几句言不符实的话,明显在故意贬低自己歪曲事实,霍博衍不知她这是何意。拧着眉不满地看着她,“不要胡说八道!”
孟心言很无辜地看着他,“这是事实啊,霍博衍,你不是都知道吗?我哪里有胡说八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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